愉悦与平和,久违了

其实本来我今晚(应该说是昨晚)的任务是为了一场小讲课,要搜寻一些好的文献,以及去回顾一下近期的病例。然而自己拖拉的老毛病再次发作,不自觉地溜到了油管,无意间看到了《圆桌派》第二季中对尹烨(华大集团CEO,华大基因副董事长)的访谈。嘉宾和几位主持的发挥都非常好,从病毒、基因开始,聊到生命,继而聊到物理、人性、教育,甚至宇宙、宗教和哲学。其中提到了许多我所了解的、不了解的科学家和思想家,讨论了许多见解和观点。最后落脚于自由,落脚于多样性的可贵。虽然个中确有一些错误,但整体瑕不掩瑜。看罢心情既激动,又似乎有一种坦然的平静,这样的感觉我似乎曾经拥有,但已经睽违太久,今日终于再次寻得。

自离开大学、来到医院之后,年纪渐长,而所关注的内容却趋于单一,兴趣逐渐消退,只在病房、门诊、手术、考试之类的任务中疲于奔命,在上级、同僚的训诫和品评中丧失自我,逐渐沦为一个失去灵魂、俗不可耐之人。今日看到这些访谈,仿佛自己暂时摆脱了种种世俗困扰,回到了仰望星空的中学时代。或许自己的科研烂到一塌糊涂,那又如何呢?那些坐拥多少文章、专利,掌握多少课题,获得多少荣誉的“大牛”们,和这些真正的思想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人与人的智识、成就、名望固然有高低之别,但天地之间,本无上下。众生平等,死亡是最公平的程序。至于我自己,或许永远无法取得什么世俗上的成就,但能和这些伟大的思想者神交,聆听他们的见解,这样似乎也就足够了。想到这里,再面对平日他人对自己的评价、要求,以及繁冗的日常工作,似乎真的变得坦然了不少。

写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白居易写“如听仙乐耳暂明”时的感受。日常生活的痛苦之源实在太多,无尽的工作,上级的责难,还有政治环境的压迫,无一不在打击、扰乱自己的心神。沉溺于社交网站可以获得暂时的逃避,却难以得到长久的平和。恐怕总是需要找些东西,这样将自己的思维解脱出来,仰观宇宙,才能真正得到一些释放。是时候抽些时间,拿起放置已久“闲书”,找回曾经的自己了。

又及:尹烨是一个饱受争议的人,遭到饶毅“炮轰”我也有所了解。我觉得相比之下,饶毅是个更纯粹的科学家,或者说科研工作者,对商业运作,以及科普一类“动嘴皮子赚吆喝”的行为嗤之以鼻,也是可以理解。但从《圆桌派》这两期所聊到的内容看,尹烨绝不只是个哗众取宠的商人,他涉猎广泛,对很多问题有自己的简介,对社会、生命和自然有着自己的情怀,从这些方面来看,他是很值得敬佩的。

语与文

注:本来今晚我是要看专业书的,然而拖延的老毛病又犯了,于是为了理直气壮地虚掷光阴,我暂时扔掉了课本,把今天这样一个小小的思考化作文字,转述给大家。这段话其实是我写完正文后加上去的,随着写正文的过程,今天这个小小的思考也逐渐地完善与扩充,最终成为现在这个样子。

自打幼儿园以来,便有一门课称为“语文”。语者说也,文者写也。“语文”的字面意思便是“说”和“写”。由是观之,“语文”这个词概括了这个学科最基础、最重要的两个能力。

然而“说”和“写”其实是有很大的不同的。某些人(比如我)自认在说话上还有一些水平,然而真正落实在纸面,却时常觉得表达起来似乎远不如说话来得顺畅。对目前的我而言,最直接的反映就在书写病程记录的时候效率极低,严重拖慢工作进度。为何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常常说得头头是道,真正写起来就遇到很大的阻力?其中一个原因是就是文字表述较口头表述而言,本身就有着很多独特的难度所在。

不论是听讲座的时候,还是练习英语听力的时候,每个人应该都有所体会。聆听他人讲话,绝大多数情况下获得的是讲者的内容大意、核心思想。至于具体的句子,哪怕是刚刚听到,想要逐字复述都是极为困难的。这就为演讲提供了很多方便:文辞稍显不通畅?问题不大,不影响理解就好。搜肠刮肚却词不达意?用省略词糊弄过去便可。顺序稍显混乱?通过流畅的转折引导读者的注意力和思维,很少有人会注意到这样的瑕疵。总之,讲也就讲一次,听也就听一次,有时没解释清楚的问题还能在答听者问的时候再追加解释,只要讲者想表达的思想本身是系统的、完善的,事后听者在脑中那么一组织、一加工,自然得到一种整体感。阅读文字则不同,所谓好书不厌百回读。作者无法掌控读者阅读的速度、深度和次数,作者也不可能根据读者的反馈即刻作出进一步说明。于是再精深的理论,再难表述的思想,终将落实到纸面的一个个个字符上,没有其它出路。想不出如何表达?反正不能画个横线空着,也不好说“我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词语,但是这里地方太小,写不下”。文辞不够通畅?要么字斟句酌地修改,要么就赤裸裸地摆在纸上,随时供他人指摘。顺序不够工整?读者只要稍有察觉,回头一翻便一清二楚。此外,在演讲时,讲者的地位、语气、动作、神态,无一不对听者施加影响,而阅读时,前面这些干扰一一被排除(或许地位除外,但即便如此,由于本人不在面前,地位的效应也被大大削弱)。所以写文章,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断绝了一切打马虎眼的可能,一字一句供读者任意地审阅与评判。

所以写作这件事,就逼迫作者对表达的每个细节进行思考。光有个模糊思想是不够的,要把每个细节具象化,通过语言传达给读者。恐怕这就是写作对作者最大的锻炼与益处吧。

闲愁?闲出来的愁?无病呻吟?

每天晚上我都会反复地想一些事情,然后难以入眠。今天则又是“我是否当初选错了专业”。之所以又想起这个问题,部分原因是今天重温了《计算的极限》系列文章,而这个问题也确实萦绕在我脑海很久了。

其实我选择临床医学作为专业,即使不是不折不扣,也至少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偶然。当时的成绩考SJTU中意的专业似乎不太够,于是放弃了落在我头上的SJTU自主招生名额,这时候恰好又有了BJMU的自招机会,我参加之后恰好考得还不错,使得报考BJMU十拿九稳了。加上父母大人也都是医生,我也很崇敬这个职业,还想着探究一下人类的奥妙,于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了医学生。

无论是进大学之前还是进大学之后,我都在有意无意地骗自己说自己还蛮喜欢医学,而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竟把它当成了真实。后来我扪心自问,在进入大学之前,我可曾主动地找过医学书来看吗?一次都没有。即使是入学以后,绝大多数时候也是抱有某种功利的目的,而非自身的兴趣来看书。这和我单纯地为了追求领悟的愉悦,主动找数学、物理、计算机方面的书籍来读的情形则是全然不同。

我不喜欢临床医学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不比那些“好学生”们那样啃得动书本。我以前不把看书作为一件难事,直到学医之后才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真的很难啃。理工科学生大概很少会喜欢一个需要大量背诵的学科,相比之下,摆弄一些零件、仪器或是算式要有趣得多。我承认每个学科都离不开一些记忆性的内容,然而理工科是“在理解的基础上记忆”,临床医学则是“在记忆的基础上理解”。就算你大脑堪比计算器、眼神堪比扫描仪,耳朵堪比多普勒雷达,通读柏拉图阿奎那康德罗素维特根斯坦,也仍旧推理、计算不出来一个两岁儿童在体温38度的情况下每天每千克体重应该补多少液体,了解这个问题的唯一途径,就是背诵前人用患者的生命换来的“神秘数”。每个亚专业每一年的新版诊疗指南就是待背诵的圣经。实际使用中,通常没有翻书的时间,没有验算的可能,没有重来的机会。

然而背书终究是无趣的,绝大多数时候这些知识并无深刻的洞见可言,也就无法给人带来顿悟的愉悦。而如果没有反复数次未能记住,带来的挫败感却是实实在在的。我以前一直不太看得起文科生(哲学系除外,虽然我并不同意把哲学与文史并列),但我此时有点想知道他们怎么处理这个问题。虽说中国内地的现代医学专业是不招文科生的,然而我常常想,是不是即便是招个二流中学的文科生,也能轻松碾压当年颇有些理科生骄傲的我(们)呢?

那些比我成绩好的学生之中的大多数却似乎看起来比我“蠢”得多,至少他们是不太想这些问题的。在他们看来,做物理题也是学习,背医学书也是学习,没有太大不同。平时看看教材和参考资料(也确实看得进去),拿些不错的成绩,闲时就聊聊八卦,看看娱乐向的电视节目,然后就这样似乎还是颇为开心地生活。即使少数人想过,并且和我谈起过一些心向往之的东西,也大多叹一口气,然后继续做手头上的事。当然也许是我太迟钝,没有看出他们的苦楚,也或许是他们比我更有智慧,能够看淡一些我还看不淡的东西。至少他们能静下心来做事,将来大概也能混得不错,为这个世界做一点贡献,某种程度上也还挺让人羡慕的。

为什么不尝试转专业/复读/毕业后直接转行呢?父亲大人说我不是什么非凡的天才,能混到本博连读的机会不容易,就莫要好高骛远,还是要走一条稳妥而平凡的路。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毕竟就是那些我有些看不起的同学们,他们的高数、物理、化学成绩也多在我之上。凭什么认定我转行之后,境遇就比现在更好?随着年纪的增长,需要面对的问题越来越多,机会越来越少,转行的成本也越来越高。没有笑对风险咬牙冲刺的魄力,就注定随波逐流,平庸下去。

有人说我之所以会想这些,还是因为太闲。如果每天忙得团团转,大概倒头便睡,不会有闲心浪费好几个小时来码字。只是那样的话,我大概只会更加看不起自己了。

我码下这些文字,是希望有人看到吗?答案似乎是肯定的。然而别人看到了,能给我提供什么实质性帮助吗?或者至少有人能给我一个我未曾想到过的、新鲜的安慰吗?大概只会被人说成是无病呻吟。然而我是不相信除了沽名钓誉、骗钱、应付考试和完成作业以外,有什么人有心情去无病呻吟的,那只是别人还体会不到作者的苦处罢了。当然,人类并没进化出心灵感应,这不是任何人的过错。

和我一样不甘平庸的平庸之辈们啊,我赦免你们的罪。

关于夜空的矫情文一篇

帝都的天大抵如此,平时大多是混浊的,三两天贼风下来,天就爽朗得不真实起来。

今日从家向医院走,出门不多久便看到当空的皓月。今夜月亮难得的圆,空气又格外的好,月亮散发出近乎耀眼的光彩。据说月亮的反照率大约只有3%,然而在黑夜里月光却显得那样夺目。视线转离月亮,便满眼是仿佛清澈见底却又分明见不到底、通透而深邃的苍穹,以及点缀其上依稀可辨的繁星。我感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被石英玻璃所填充的无垠空间中,顿时生发了很多莫名的感慨,无怪乎康德要以“天上的星空”来指代对哲学,尤其是形而上学的思考。只叹当是时我手中缺少一台高质量的相机,没能抓住这些画面。然而想必再好的相机与再好的显示器都无法还原那样的对比度吧。

我家附近也算闹中取静之地,地面上霓虹灯并不多,因而得幸见到夜空最美好的瞬间。及进了地铁,再从东城区钻出来,靠近地平线的天空便被染上了些许俗气的颜色。唯有明月光彩依旧,高悬当空,在地面上投下独行的我的影子。

Ukyoi
2013年11月17日

燕园部分廉价美食情仇录

北医的临床学生是比较惨的,第一学年在P大待,之后跑到北医,之后又跑到医院,实在是有点“颠沛流离”的味道。于是乎作为北医的穷学生,我在第一年也吃了些燕园水饭。室友吴某曾引用不知名的人的话:“觉得P大的食堂好是因为没去过清二”,由于我的确没在清二吃过饭,所以实在无法辨明此话的真假。但至少在我的印象中,就说燕园的廉价馔食,很多是回味无穷的(相比之下很多值钱玩意儿倒没什么意思)。本来我早有记这一文的打算,只是因为平时比较忙,自己又实在太懒,就搁置了。直到今日在我大医学部学生食堂一层吃到了廉价菜中难得的佳肴——水煮白菜羊肉,顿时有了不少的思绪和感慨,恰逢还有些空闲时间,就暂且回忆一下燕园的部分廉价美食,撰文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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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榨菜肉丝面 ——学一食堂

我所以把榨菜肉丝面放在第一位,除了它确是一道美食外,还因为它已经成为我对那段时光的纪念和缩影。

花3块钱,煮好的面浇上榨菜肉丝卤,用浅底儿盔儿(或称深底儿盘儿?)盛来。汤中漂浮的油花使面的表面更加爽滑,肉丝和葱花似应经过煸炒,其香味和榨菜的咸、辣椒的辣相得益彰,入口后实在是一种奇妙而舒爽的刺激。每每买了这道美食,我都要连汤也一并喝光,全然不顾盐摄入量过高。现在想来,我喜欢这一食物也许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我比较重口。

说到盐就说到了健康,很难再找出一道美食比榨菜肉丝面更不健康了。基于这个原因,我只在极开心或极伤心时才会买它来放纵一把。然而开心的时间实在还是太少,所以这道美食几乎就见证了我的血泪史。如果某一天我极伤心,却发现来晚一步,面已经卖完了,就会怅然若有所失,没有了吃饭的方向。当时对医学知识了解甚少,也不清楚盐敏感性高血压。现在想来,辣椒能够刺激内源性镇痛物质释放,减轻自己的痛苦;同时辣椒素促进扩张外周血管,再加上盐的作用,大概会使心输出量在饭后有一过性的提高。

据常去燕园的吴室友所说,做榨菜肉丝面的师傅已经离开了,所以恐怕以后也很难再有机会尝到那个熟悉的味道,找回当年的感觉了。北医的卖面窗口亦有榨菜肉丝卤,也还差强人意,却全然不是那个味道。尽管如此,我也会经常吃上一碗,除了饱口腹之欲外,也算是怀念一下当年的苦闷时光。

二、小笼汤包、生煎包、牛肉包、鲜肉包、奶黄包、三丁包 ——松林包子

严格来说它们并不是一道菜,应该分开写,但为了行文方便和逻辑清楚,还是合在一起吧。

松林包子营业时间很长,虽然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具体时间,但一般来说我可能出门的时间它都在营业。所以基本上,周末如果起得晚,比较好的吃饭之所就是那里了。

这几种包子风味各异,小笼汤包汁水丰富,入口爽滑,味道丰厚(再一次,以口重取悦我);生煎包以香取胜,以葱花等提香,用油煎得恰到好处;牛肉包原料单纯,牛肉味頗浓厚,是这几种包子中最贵的;鲜肉包似乎略甜,肉馅细腻,味道胜于学一的大包子;奶黄包的馅料是某种浅黄色胶冻状物,成分我尚不甚清楚,味香甜;三丁包是素包子(具体是哪三丁我未进行研究),甜面酱为其核心调味料,味甜,口感略脆。此外还有一种生菜包,虽然为了膳食平衡我每次去松林必吃,但其口感乏善可陈,不能称为美食。这几种包子最贵的只7角/个,以我的食量,每顿不过5、6个,每一次都是廉价的享受。然而似乎牛肉包能够诱发我面部的毛囊炎,但我并未进行详细的实验验证,也可能只是跟我内分泌的周期变化有关。

我在P大时患过一次挺严重的肺炎,为此还影响了我(除水课外)唯一可能拿到90分以上的考试。一次在社区医院输液时跟认识的护士阿姨/姐姐聊天,发现她居然经常去P大吃饭,并且也很喜欢松林的包子,和她聊起这个,让我顿时对上学不那么反感了。

三(一)、干烧肉 ——燕南食堂

燕南食堂的菜普遍较贵,但南边一路的“家常经典”、“家常创新”等都是相对廉价的。其中美食不多,干烧肉算是一个。

干烧肉是燕南的招牌菜,中午晚上皆有,且极少售罄。干烧肉需和白菜搭配在一起买,大师傅先将白菜盖于米饭之上,再盖浇挂有厚重口味酱汁的干烧肉。肉得了菜的清香爽脆,不显肥腻;菜得了肉的爽滑滋味,不显生涩,搭配绝佳。干烧肉无过多杂乱的配料,口味质朴而丰富。一顿仅4元余,因为肉多,若是中午食用,尚可抵挡下午饭前之饥饿。

三(二)、干烧肉 ——学一食堂

学一的干烧肉和燕南食堂的有很大的不同。燕南的色泽焦黑,而学一的色泽橙红,汁水更加丰富,口味咸中带甜,更适合泡饭。其实我更喜欢学一的干烧肉一些,然而学一的干烧肉并不是随时都有,需要碰运气才能买到,所以吃的次数就比燕南的少得多了。

四、宫保鸡丁 ——学五食堂

大概是因为距离教学楼最远,学五食堂是一个人相对较少的食堂,也是一个甚至比学医的便宜还要更便宜一点的地方。

学五一层的宫保鸡丁和学一等食堂那些略带甜味的宫保黄瓜丁有很大的不同,是货真价实的“鸡丁”。没有多余的闹哄哄的味道,有的只是辣椒对口腔一步到位的刺激和花生与鸡丁共同作用形成的油香,一瞬间贯通人虚伪的外表,与内心压抑掩藏的暴戾之气融为一体。不可不说是自暴自弃时放纵自己的绝佳菜肴,实在太适合我这样眼高手低、失败落魄的庸人了。至于对消化道的损伤,让这种碍眼的想法一边呆着去。

五、牛肉拉面 ——农园食堂

农园是P大规模最大,建设和维护成本最高的食堂,里面充斥着大量死贵而难吃的食物,给我留下了相当多的糟糕体验。总体来讲,农园没为我带来痛苦的食物所占不多,牛肉拉面是其中最好的一个。

初中时学校食堂有个(似乎是外包的)马兰拉面窗口,每次该窗口前的长队都气势恢宏,而我甚至曾经几乎每天一次排那条队,持续了一年还多。作为一个从小习惯吃米饭的人,从那时候我才对拉面有了好感。高中后换了学校,也再吃不到那样的面了,但我只要在卖牛肉拉面的地方,都会试图买来尝尝,以期找回熟悉的味道。

我在农园食堂找到了,尽管有些细节上不一样,但味道是熟悉而令人感动的。甘肃的好友说“北京没有正宗的拉面”,但我毫不在乎。所谓正宗,不过是从小形成的偏见的集合(这句话修改自爱因斯坦的某名言)。能让自己吃得开心和满足,就已经很好了……

医学部的面食窗口也有拉面,但需要等待的时间挺长,味道也略有不同,总体还说得过去,现在只是偶尔会去吃了。

六、煎饼果子 ——博实超市旁的小白房

回忆这东西大概的确能很大程度上改变对某个东西的看法。小时候做中医的父亲在某医院出门诊,我每每跟父亲同在医院门前时,都会要求父亲给自己买路边小推车处现摊的煎饼果子。并非是饿,只是想获得美食带来的满足。母亲大人是西医,她的卫生观念始终深切地影响着我,所以随着年龄渐长和意志力的提升,我就不再吃任何路边小摊的东西了。家附近的食堂也有煎饼果子,但大约就是有点甜有点咸的面团,一言以蔽之是“聊胜于无”。然后再一次,我在P大找回了当年的味道。

相比提供的量来说,小白房煎饼果子的价格倒是有些贵了。但与那些动辄数十却难吃无比的菜相比,还是十分划算的。更何况,回忆这东西是需要靠一些载体去点亮的,小白房的煎饼果子正是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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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我的效率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低下得令人失望,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来才把这篇文章写到这里。我已经有点厌烦再继续想、继续写下去了。有什么还没想起来的,容日后再补。在P大这一年,其实有很多东西是错过了,比如口碑甚好的康博斯的鸡腿。那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再去补了。本来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燕园部分美食考据”,但没写多久我就发现这文章变成了一段自说自话的无用文字,毫无“考据”的严谨性可言,于是就改了现在这个题目。这篇文章似乎暴露了太多的隐私,不过鉴于现在民众对网络安全越来越不重视,且在我朝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我也便跟风赶浪头一次。PBL时某同学云“不吐不快”,这样的情况我遇到得太多了。

从Ideapad Y460再次悲剧说起

我的笔电果然命途多舛,最近又出了问题。不过当然这篇文章不仅仅是记述这个问题的,这次笔电的意外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想想我究竟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笔电,以及如何面对选择。

简而言之,问题就是装电池+接电源使用大概几分钟后出现紫屏/绿屏,一切操作无反应;若不装电池则开机1秒后(显示器未加电前)即死机;只用电池时一切正常。送修,诊断是充电板或主板损坏。好在还在保修期内。

然而是时恰逢考试,亟需笔电复习用。我着急甚,只得给家里打电话求助,父上把自己出差时带着的Thinkpad X200借给了我。这一举动使我对父上的感激骤然增加。危难之时,伸出援手的果然还是父母。不知以后这些恩德还能不能还上了。

后来似乎是修好了,然而问题又发生了一次,我便不敢再将其作为日常使用的笔电,一直借用着父上的,不得不说父上的笔电用起来很舒服。问题少,发热小,而且更稳定,或者说更经折腾。

买笔电时,总是希望自己的笔电是万能的:性能强劲,稳定,续航时间长,轻便……然而完美的方案不可能存在。我当初觉得虽然自己未必经常玩游戏,但自己的笔电怎么样也该有玩得起主流游戏的能力。只可惜我为了这点损失的太多,真正自己90%+的应用状态都没有考虑到。于是在种种问题上浪费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

也许我的下一个笔电要很久以后才能有,也许我现在用的就将是。但选购电脑也好,别的什么选择也好,道理都是一样的。前一阵子看一个TED演讲,说过多的选择带给人的不是自由而是痛苦。其实原因也不难理解,选择不仅仅是得到,也是舍弃。知道该舍弃什么,不把舍弃当作一种痛苦,才能真正做出正确的选择。每一个决策都是选择,也许自己在一辈子中不是所有的选择都能够做得正确,但至少仔细考量过了,就不那么容易后悔。

回味FAD 2011

题目中的这个FAD不是黄素腺嘌呤二核苷酸,而是Fedora Activaty Day。LinuxToy上呼吁参与者稍微写一些感想,我也觉得确有写一些东西的必要了,于是就把这篇短文写了出来。

老实说,作为一个学医的,平时就不算太闲,最近更是相当繁忙的一段时期,本不应该抽空去FAD这样的“没用”的东西。然而我实在是很想找一段小小的空闲,暂时忘却一下现实的重压,寻找一点或许是虚假的、稍纵即逝的快慰。因而虽然里面的多数东西我都听得半懂不懂,却仍旧挺高兴,挺感动。见到了 @CSSlayer 仁兄以及在各种虚拟空间神交已久的诸君,觉得难得有一天如此开心。

 

可惜的是我的抒情功底实在太差,所以无论我如何安排,下面的记叙总还是免不了流水帐:

上午的内容我不想再赘述了,就在我写这篇网志的时候,我看到CSSlayer仁兄的FAD回忆网志写好了,可以点击这里去参考他的。对我等来说,下午的内容才是重点,也是真正的FAD内容。

本次FAD 11是和开源软件周合办的,所以下午的小会同时有多个内容并行。按照CSSlayer仁兄的说法,我所在的那个屋子是个Geek聚集地。是不是Geek我不清楚,不过大家基本上都是开源软件的爱好者。虽然专攻不同的领域,但也算是志同道合,相当愉快。不过就内容而言我只记了个大概,具体内容则是忘得差不多了。 @Tiansworld 和 @黑日白月 (Tommy He)兄讲翻译的时候提到了Qt Linguist,是我刚好想学一学的;CSSlayer仁兄讲的是plasmoid开发,这东西讲不了啥实质性内容,只是介绍了一些概况和参考,不过让我印象深刻的是貌似每次不论讲了啥,都能吸引点人去玩玩KDE,看来广告/代言真的是很重要的; @jcome 仁兄讲的是一个2D动画制作软件,大概是想找Flash替代品的人的福音,但说实在我已经多年不玩动画制作了;最后 @alick 仁兄关于TeX Live的演讲我也听了一些,因为我一直想研究下TeX但一直没有时间。另外还见到了Calligra的开发者之一—— @yue ,他居然平时用Qt Creator(据本人说是因为KDevelop打开大工程太慢,跑不动),虽然没聊几句话,但都很愉快。

结束的时候发纪念品。对于纪念品这东西,其实我还是蛮在意的,倒不是贪那点小便宜,只是为留个念想。最后拿到了一张fedora15 64bit的光盘,心想以后大概还能恢复系统用。

也许是因为来得相对早,我很幸运地拿到了中午的饭票,吃了顿比格批萨。虽然没有像有一次同校聚会那样暴饮暴食,不过也算是吃得相当满意了。晚上去了个小地方,虽然作为一个学医的,我对那些触目惊心的卫生细节表示有些难以接受,然而最后还是吃了不少东西。另外晚上去吃饭的时候跟若干同道边走边聊,了解到大家都有尝试各发行版的辛酸史。吃饭的时候也跟他们聊了聊闲话,还是蛮轻松的。

另外还有个小插曲,CSSlayer仁兄把耳机落在了会场,结果他手机恰好没电,于是乎他本来都回到学校了,又折返回来拿了耳机,后来我跟他一起离开了吃饭的地点。

 

基本就是这样了吧……引用某人的一句话:“如果我有什么忘了说的,就当我没说好了。”……

感怀第三极书局

貌似是初中时候吧,中关村图书大厦(左岸公社)旁边竖起了一幢挺高的建筑,上书大大的“第三极书局”。私甚喜欢这个名字,从而也就对那里心存好感。记得最早的时候只要在第三极花一元钱办一张会员卡再购书就有八折的优惠,真的是相当划算。私在那里买过书,也买过一套仙剑4的游戏。记得当时仙剑4刚出不久,私去硅谷电脑城未果,后和父上去第三极买到,心满意足,还在书店闲逛很久,看了不少书。

后来也许是实在抗不过中关村图书大厦和它的价格战。某日私又去中关村买书,猛然发现第三极已搬进了步行街边的昊海楼的地下室。门脸小得很惨,但仍旧有个挺大的地方卖电脑游戏(甚至比现在中关村图书大厦卖游戏的地方更大)。私当时甚唏嘘,但似乎并未感受到更多东西。

后来上了北医,第一年在P大上学,可以在校园内看到霓虹闪烁的中关村。私看到有一幢楼上有“中国技术交易所”的标志,但中关村那里几乎是私小学、中学的必经之路,自己却不记得见到过有这幢楼,只料想是以前没有留意。

然而今日去买仙剑5,由于中关村图书大厦离自己较近,自己又有卡,就先去了那里。然而那里的仙剑5已经售罄。于是虽然没带第三极的卡,也打算去昊海楼碰碰运气。然而私却惊讶地发现第三极竟不见了踪影,原来所在的地方似乎变成了个什么图书展示一类的门脸,找人一问,才知道第三极已经消逝了。再仔细看,那个“中国技术交易所”,正是原来第三极所在的大楼。

回来一查,原来第三极关闭是2010年1月份的事情。当年和中关村图书大厦分庭抗礼的第三极书局,如今彻底没有了。以后在海淀的实体书店圈内,中关村图书大厦怕是再没了对手。

感怀第三极书局。

出现在楼里的兔子

不知怎地,宿舍楼里不久前出现了只瘦弱的兔子。私宿舍恰好种了薄荷,拿给它,它不由分说便啃,看上去似乎有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由于我们的楼是个“I”字型,我们正好处于这“I”的一个角落,所以看到兔子的人并不多,也就没演变成大家七手八脚去“把玩”的境况。至今我们未曾弄清兔子的来历,据我们猜测大概是做实验的人从实验室带出来放到这里的。

兔子很老实,虽然常会在地上跳来跳去,但并不跑远。见到人不会害怕地躲闪,所以很容易照料。和私住一个角的都是熟识的同学,甚至还有高中的同学,大多也还算友善。高中同学把自己的箱子(运动会奖品)贡献了出来,作为兔子晚上的居所,免得晚上黑灯瞎火踩死了它。由于老实,平时它大多待在外面,从这个宿舍小步蹦到另一个宿舍,到处寻找吃的。大概是某舍友给它喂了些瓜子等好东西,让它的口味提高了吧。总之私是反对喂这些的。兔子的肠道很长,过多的油脂可能会在其中异常发酵。即使不异常发酵,消化过多的油脂也是不利的。于是私会去外面拔些草来,它吃便吃,不吃便罢。

其实私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有点冷血的人,更何况做实验时会虐杀无数实验动物,因此连私都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善良地对待一只兔子。大概人总是有点矛盾的吧……

按说宿舍楼里是不允许养宠物的,然而我们都不想(至少现在还不想)把它送走。然而私作为一个相当喜新厌旧的人,或许以后会厌烦它,然后逐渐疏于照料吧……